在今年暑期檔大片《蝙蝠俠：黑暗騎士崛起》的片尾榮譽行中，螢幕上打出了如下標語：“改編自鮑勃·凱恩（Bob Kane）創作的蝙蝠俠。”類似的聲明也出現在了每一部蝙蝠俠的電影、電視劇、電子遊戲和漫畫書中。然而，這樣的說法最多只講出了一半的事實。
蝙蝠俠有兩位創造者。一位是鮑勃·凱恩，他因為創造了蝙蝠俠收穫了財富與名譽，並且隨後被認定為蝙蝠俠的唯一創造者。另一位是比爾·芬格，但他從未獲得官方的肯定，也從未獲得任何版權收益。
作家馬克·泰勒·諾貝爾曼希望改變這種看法。他的最新繪本《才子比爾：蝙蝠俠秘密的共同創造者》是第一本講述芬格生平的書籍。諾貝爾曼之前出版過一本類似的關於超人的創造者傑瑞·西格爾（Jerry Siegel）和喬·舒斯特（Joe Shuster）的繪本，那之後他就將注意力轉向了下一個漫畫書中的超級英雄：蝙蝠俠。
繼超人在1938年獲得巨大成功後，DC漫畫（當時稱為國家期刊出版公司）一直在尋找另一個後續的超級英雄。在1938年末的一個星期五，DC漫畫的編輯文森特·沙利文（Vin Sullivan）找到凱恩向他尋求幫助。那個週末，凱恩找到他的朋友作家芬格一起出謀劃策。
由於凱恩在不同的時期對於蝙蝠俠的形象塑造有不同版本的說法，而芬格也只是在晚年提到自己參與了蝙蝠俠的創作，因此，關於《蝙蝠俠》中哪些部分是由誰創造的細節仍不明確。大多數說法都認為是凱恩創造出了身穿紅色套裝、帶有翅膀的像鳥或蝙蝠一樣的蝙蝠俠的原始形象。但是，諾貝爾曼則認為，蝙蝠俠故事的大多數核心元素都應歸功於芬格：如灰黑相間的服裝、像蝙蝠一樣的蒙頭斗篷、蝙蝠車和蝙蝠俠面對的許多五顏六色的惡人。更為重要的是，芬格起草了最初的蝙蝠俠故事，並創作了該角色悲劇的起源。
作為蝙蝠俠原始漫畫的作家，芬格並未獲得任何榮譽，這在當時是很常見的。除了依靠芬格的腳本，凱恩也雇用了一些不署名的影子寫手。雖然關於這些安排的細節只是一種猜測，但是在某個時候——或許早在1946年——凱恩與DC漫畫達成了一項協定，認定凱恩是蝙蝠俠的創造者。
在1966年推出的“蝙蝠俠”電視節目為凱恩帶來了巨大的收益，並使得他小有名氣。芬格寫了一集的劇本，但他並沒有因為蝙蝠俠的不斷走紅獲得任何回報。
芬格1965年在紐約出席了一屆早期的漫畫書大會。直到那時，他在蝙蝠俠創作中做出的貢獻才開始受到公眾的關注。1965年末，漫畫書歷史學家傑瑞·巴爾斯（Jerry Bails）在一本非主流的愛好者雜誌上發表了一篇題為《如果真相大白，或許“每個情節中都有芬格的影子！”》的文章，描述了芬格為創造蝙蝠俠做出的貢獻。作為回應，凱恩在另一本愛好者雜誌中反駁了芬格的說法，聲稱“我鮑勃·凱恩才是‘蝙蝠俠’的唯一創造者。”
芬格於1974年去世，當時距他的60歲生日僅有幾個星期，他為蝙蝠俠所做的貢獻還未獲得官方認可，小眾的漫畫界之外仍對其一無所知。凱恩則於1998年去世，享年83歲。
當諾貝爾曼開始著手寫關於芬格生平的繪本時，他努力尋找相關照片，以便讓該書的插畫師泰·鄧普頓（Ty templeton）能夠將芬格栩栩如生地描繪出來。業內人士告訴諾貝爾曼，現存的芬格的照片只有兩張。他還被告知芬格沒有在世的繼承人，無法接受芬格創造蝙蝠俠的版稅。但是在諾貝爾曼為該書做調查的過程中，他發現這兩種說法都是毫無根據的。
諾頓知識線上與諾貝爾曼進行了座談，討論芬格的生平與遺產，以及今天的創造性藝術家能從中吸取什麼經驗。以下是編輯過的訪談記錄。
沃頓知識線上 ：是什麼使您對比爾·芬格的故事產生了興趣？
馬克 · 泰勒 · 諾貝爾曼 ：作為一個作家，我會對其他作家未曾在自己的書中提及的故事感興趣。並且作為一個終身的超級英雄迷，我很自然地會在讀完一本關於超人創造者的書之後，再看一本關於蝙蝠俠起源的書。
我認為，DC漫畫的所有人物中，只有超人和蝙蝠俠能夠支撐我所寫的這種風格的書。從商業的角度來看，我的切入點是獨一無二的。從敘述的角度來看，比爾·芬格的故事非常精彩。這個故事很重要，很令人心碎，同時也可以警醒世人。
沃頓知識線上 ：為什麼比爾·芬格的故事很重要？
諾貝爾曼 ：有的人會把他稱為漫畫歷史上最偉大的烈士。他創造了一個一直以來最有利可圖的超級英雄，甚至可能是現代最知名的虛構人物之一，但芬格卻在貧窮和無名中去世，甚至沒有一篇像樣的訃告，或者一場像樣的葬禮。
他對文化的貢獻和他的遺產是完全不匹配的。這對所有希望從事創造性藝術的人來說，無疑是一次警醒。你必須知道保護你的智慧財產權有多重要。
沃頓知識線上 ：您斷言比爾·芬格創造了幾乎所有的蝙蝠俠故事與其形象。您能就芬格創造的部分舉一些例子嗎？
諾貝爾曼 ：他設計了蝙蝠俠的服裝。雖然他為人所知的身份是作家，但他事實上是視覺設計師。比爾寫了蝙蝠俠的初期故事。他也寫了羅賓、小丑、貓女、企鵝和大多數幾乎與蝙蝠俠齊名的配角的初期故事。比爾是蝙蝠主題的主要支持者。他最先寫了蝙蝠汽車。雖然他並不是提出蝙蝠洞概念的唯一一人，但他是將其放入漫畫書並稱之為蝙蝠洞的第一人。
最重要的是，他創作了蝙蝠俠的起源，我認為這是蝙蝠俠得以持久的原因。繼超人之後，新角色層出不窮，但其中大多數早就被世人遺忘了。然而蝙蝠俠延續了下來，我認為這是因為他的起源不同於其他：他除暴安良，是出於一種心理上的原因。是比爾把這一點帶到了漫畫中。
沃頓知識線上 ：為什麼您選擇用繪本的形式來講述比爾·芬格的故事？繪本使用大幅、整頁的插畫，配以小段的敘述文本，這與常規的人物傳記是完全相反的。
諾貝爾曼 ：我的寫作物件是年輕人。我希望年輕人知道，當他們在榮譽行看到“蝙蝠俠的創造者為鮑勃·凱恩”的字樣時——無論是在漫畫、電子遊戲還是電影中——它並未道出全部的事實。
但是我的意圖並不是把它寫得過分簡單。作者注[在書最後描述比爾·芬格對蝙蝠俠做出的貢獻並概括了對芬格人生細節所做的調查的文字]中表明，該書並非面向年紀很輕的讀者。每個人都能從這本書中找到一些適合自己的東西。
沃頓知識線上 ：那為什麼不乾脆寫一本漫畫書？
諾貝爾曼 ：原因不言自明。我也想讓這些故事打入主流市場。如果我在漫畫書中寫漫畫書故事，那就相當於再次將其邊緣化了。我想要證明，比爾·芬格的故事也可以引起那些不關心超級英雄的讀者的興趣。
沃頓知識線上 ：考慮到您要出版的是繪本，您開展前期調查的主要動機是不是為了找到更多比爾·芬格的照片？
諾貝爾曼 ：是的，這是我的初衷。但當我開始發現其他有趣的事情，我就意識到芬格的生平還有很多不為人知的事情需要公之於眾。
沃頓知識線上 ：例如，您發現他的名字不是比爾，而是密爾頓（Milton）？
諾貝爾曼 ：沒錯。發現這點純屬運氣。我被告知他的名字[是比爾]，那我為什麼還要去想其他的可能性？是比爾第二任妻子的一句隨口的話讓我發現了這個事實，進而找到了比爾在年鑒上的照片，那是他為人所知的最早的照片。
沃頓知識線上 ：在調查當中，最讓您感到意外的事是什麼？
諾貝爾曼 ：到目前為止，最讓我意外的是比爾有一位在世的繼承人。當我開始這個項目時，我被告知比爾只有一個孩子，叫做弗雷德（Fred），他死於1992年。弗雷德是同性戀，所以我過早地推測別人告訴我的是事實——弗雷德的死就意味著這條血脈的終結。同樣，也是因為研究中的一個人隨意的一句話，讓我發現弗雷德在1976年育有一女，這改變了這個項目的整個範圍。
並且，這很有可能可以幫助我實現我真正的目標：為比爾討回公正。我知道我的書只是其中很小的一部分。但如果有一個人真正有立場去改變蝙蝠俠的榮譽行，那將會意義重大。我做不到；因為我不是他的家人。但是[比爾的孫女雅典娜（Athena）]或許能夠做到。
沃頓知識線上 ：所以這個故事主要圍繞兩個人展開：鮑勃·凱恩和比爾·芬格。這很容易讓讀者認為鮑勃·凱恩是壞人，而比爾·芬格則是犧牲的英雄。這種說法正確嗎？還是過於簡化了？
諾貝爾曼 ：情況非常複雜。我同很多與鮑勃和比爾都有私交的人交談過。幾乎沒有人用一種積極的態度看待鮑勃留下的蝙蝠俠。我認為他的做法是非常不道德的。當時[那種做法]非常猖獗，很多人都把其他人的作品占為自用——這就是當時作家與藝術家關係的一部分。
沃頓知識線上 ：除了未署名就使用比爾·芬格的作品，鮑勃·凱恩還雇用了影子插畫師。然而，正如您剛才提到的，這在當時是一種普遍的做法。
諾貝爾曼 ：是的。但是，也有一些例子的情況並非如此。[超人的創造者]西格爾和舒斯特之間就是一種合作夥伴關係，他們兩個的名字從一開始就一起出現在版權中。
很顯然，我常被問到鮑勃·凱恩是不是一個惡人。我儘量從歷史學家的角度來談論這件事，而非出自個人觀點。我盡可能地說，“他的所作所為就是如此。從道德的角度，你怎麼看待？”我們談論的是一般人都會接受的道德層面：我們不騙，我們不偷。這麼說來，鮑勃既是騙又是偷了。
我最終把鮑勃刻畫成一個惡人的原因是，當比爾站出來說出事實的時候——他沒有敵意、沒有痛苦、也沒有攻擊鮑勃，只是用最平淡的語言說，“這就是我所做的”——但是鮑勃卻猛烈地抨擊比爾，稱他為騙子。他這麼做是不可原諒的。
沃頓知識線上 ：凱恩在晚年不是改變了對此的態度嗎？儘管如此，您還是這麼認為嗎？凱恩在晚年寫道：“我從沒想到過要給他署名，因為他從未要求過。我常常跟我的妻子說，如果可以回到他死前13或14年，我會說，‘我現在會把你的名字放在榮譽行裡。這是你應得的。’”
諾貝爾曼 ：作為一個作家，他的這番話對於我的故事來說，是非常珍貴的材料。但他在比爾死後15年才說出這番話。在我看來，這無非是一張空頭支票。我認為這是一位老人的良心發現，不想在死前還想著自己靠欺騙度過了一生。但是如果他的那番話是真心實意的，他當時就可以聯繫DC漫畫更改榮譽行。他在比爾死後[這麼多年]才說出這番話，是因為他認為不會再有人站出來和他搶功了。
沃頓知識線上 ：您的故事裡有凱恩，他追求名利與榮華；有芬格，他低調內向，只希望在經濟困難時期有一份收入穩定的工作。難道不能說他們在這種關係中是各取所需嗎？
諾貝爾曼 ：的確，這種說法並不錯。而且比爾站出來面對鮑勃的有記錄的例子也只有一次，這個事實更加能使這種說法成立。但在我與這麼多瞭解比爾的人交談過之後，我看到了比爾不同的一面。他對鮑勃的做法並不是毫不在意的。他並不認為鮑勃這麼做沒有錯。或許他只是覺得事情過去太久了，或者他困惑了，或者如果他說出來的話，他會失去主要的經濟來源。我想他當時或許感到為難，雖然這並不能減少他沒有站出來為自己爭取權益的缺憾，但我理解他的難處。並且我認為，比爾在生活中一定有更為強大的一面。他只是在專業上畢恭畢敬；有時他甚至甘願被編輯踩在腳下。
我們很容易會用現代的觀點來評判過去。[比爾]是個聰明人。雖然獨自忍受了多年，他心裡其實清楚得很。但是在他生活的年代，只有某一種類型的人能邁出這一步，讓事情變得不同。比爾可能是一個創造性的天才，但他可能並不是一個革命者，或是一個懂得煽動民眾的人。但這並不影響他的創造。
沃頓知識線上 ：我們知道很多例子，一個團隊裡既有內向的人，也有外向的人，他們的才能形成互補。那麼在某些方面，比爾·芬格是否需要一個像鮑勃·凱恩這樣的合作夥伴？他們兩個之間是否有一種對彼此都有益的共生關係，即便對於芬格來說可能並不是最理想的？
諾貝爾曼 ：最初的確是這樣，但很快就不是了。蝙蝠俠99%的創意來源於比爾。蝙蝠俠遠超過一半的商業成功歸功於鮑勃，至少在一開始是這樣。是鮑勃將蝙蝠俠帶進了觀眾的視野，但他竊取了別人的創意，卻把功勞占為己有。
不要忘記比爾只為鮑勃工作了一兩年。在那以後，DC漫畫（當時稱為國家期刊出版公司）發現蝙蝠俠故事並非鮑勃所寫，於是直接雇傭比爾。大約1941年以後他們就不在一起工作了。所以如此說來，比爾並不需要鮑勃。比爾是業界最知名的劇本作家，他不僅被雇傭寫蝙蝠俠的劇本，還包括超人、綠燈俠和其他角色。的確，鮑勃把比爾領進門，但我們都需要一個導師或者一個重大的機遇。但這個機遇並不會貫穿你的整個職業生涯。比爾的事業開始後，他就不需要鮑勃了。
沃頓知識線上 ：當您最終找到比爾·芬格的孫女雅典娜的時候，她是什麼反應？從書最後的作者注中看上去，她似乎有些猶豫。
諾貝爾曼 ：她非常地吃驚，但她非常願意盡她所能幫助我。一開始我告訴她，“這是你與生俱來的權利。我認為你可能需要聯繫DC漫畫，讓他們知道你的存在，看看我們可以做些什麼”，她起初並不想這麼做。她說，“這是沒有必要的。”有的人可能會立刻從中看到金錢，說，“我能從中獲得什麼？或許我可以利用它變得富有。”但她不是這樣的人。她只是說，“我只是不認為這是我想要追求的東西。”但我鼓勵了她。我說，“只是打個電話而已。我認為你應該為自己這麼做。”我知道我只是站在陌生人的立場上說這番話的，但確實奏效了。她打電話給DC漫畫。漫畫公司通過出生證明證實了她的身份，並且開始向她支付以比爾的名義重印的蝙蝠俠的版稅。
沃頓知識線上 ：您認為比爾·芬格會如何看待您的書？
諾貝爾曼 ：我必須要提醒自己他是不同時代的人，在他那個時代，人們比現在更加謙虛、更加恭敬。他或許並不覺得這是自己應得的，或者並不需要這些版稅。但是我認為，在一定程度上，他一定會因為自己的成就得到認可而感到自豪的。
沃頓知識線上 ：“蝙蝠俠”的電視節目在1966年首次亮相，這對比爾的工作或生活有什麼影響嗎？
諾貝爾曼 ：它有兩個影響。首先，[比爾]是唯一一個為電視節目寫劇本的漫畫書作家。我不認為這對他有什麼長期影響，但這是比較有趣的一點。
這也是比爾走向結束的真正開始，因為很可能就是在這個時候，鮑勃鎖定了合同，變得富有。比爾在蝙蝠俠在電視上亮相時開始停止寫作蝙蝠俠漫畫，此後不到十年，他便去世了。所以我認為，這檔電視節目的推出讓鮑勃把過去的愧疚拋諸腦後，堂而皇之地做了偽名人。鮑勃更多地出現在了公眾的視線裡，而把比爾推向了邊緣。
這對比爾來說是一個非常糟糕的時期，因為電視節目推出以後，鮑勃公開地稱比爾是騙子，而且比爾也不再寫作蝙蝠俠漫畫了。這是比爾長達九年的心酸的下坡路的開始，直至他去世。
沃頓知識線上 ：我們現在通過弗蘭克·米勒（Frank Miller）1986年出版的漫畫《蝙蝠俠：黑暗騎士歸來》，以及蒂姆·伯頓（Tim Burton）和克里斯多夫·諾蘭（Christopher Nolan）的電影知道了比爾，您認為比爾會如何看待蝙蝠俠？
諾貝爾曼 ：希望他能看到這仍是他創造的那個蝙蝠俠，一個在暗處的義務員警。現在蝙蝠俠的內涵更豐富了，人物刻畫也更更具特徵了，但這就是《黑暗騎士歸來》與蒂姆·伯頓的第一部電影所回歸的那個蝙蝠俠。20年來，蝙蝠俠一直有些愚蠢。當他回歸到黑暗中，他又變成了比爾·芬格創造的那個蝙蝠俠。我假設，比爾能夠看到這些電影，並認出他一手創造的蝙蝠俠。
沃頓知識線上 ：長時間以來，一直有許多歷時持久的針對受歡迎的漫畫書英雄的智慧財產權糾紛。最初創造他們的作家與藝術家只獲得了低廉的按頁計算的報酬，而現在這些漫畫人物的身價已高達幾百萬美元。那麼鮑勃·凱恩是不是走在了時代的前沿，提前預見了這些故事的高價值呢？
諾貝爾曼 ：我在書中寫道，事實上也是我唯一一次提出的對鮑勃的觀點，是他最大的才能就在於能夠發現別人的才能。我認為他只是有不錯的商業建議，並且他非常聰明，能夠把握住商業機遇。在我看來，他是一個令人困惑的成功的例子——他獲得了巨大的成功，但實質上他付出的努力少之又少，這是我所不能理解的。
沃頓知識線上 ：看上去您做出的努力已經超過了新聞工作者的範疇。現在您的新書已經出版，但您似乎還有更大更持續的目標。您能解釋一下您有哪些目標嗎？
諾貝爾曼 ：很多人問我，“你腦袋裡的瘋狂想法到底是什麼？為什麼這對你如此重要？既然比爾已經去世，為什麼你還要花這麼多時間在他身上？那些仍然在世卻在受苦的創造者們怎麼辦？”這是完全正確的，但是我們都只是一個人。我並不是說比爾比其他人更重要。但他們仍然活著。他們仍可以為自己說話⋯⋯而且，他們還有支援自己的粉絲。但是比爾已經不在了。我相信你並不會只有在朋友在世的時候才為他辯護。僅僅因為比爾去世了，並不意味著我現在所做的事是不對的。這是一種文化象徵。如果榮譽行的署名不正確，那就是不對，就是不公平。
我認為比爾的名字應該出現在《蝙蝠俠》中。而且，說實話，他的名字應該排在第一位。有的人甚至會說他的名字應該單獨出現。我認為鮑勃·凱恩的名字應該出現，但一定是排在第二位——而且要用較小的字體[笑]。這就是我寫這本書的原始目標：看到這本書或許能夠掀起一股支援比爾的風潮，或者它可以做到DC漫畫所做不到的事，那就是講述事實。
我也有其他的目標。我希望比爾的家人因為蝙蝠俠而獲得財政支持。此外，我希望能在紐約建立比爾的紀念碑或其他形式的紀念物，好讓蝙蝠俠迷能夠來此向比爾致敬——具體說來，我希望紀念碑能建在愛倫坡公園（Poe Park），因為這是早期鮑勃與比爾見面並集思廣益的地方。我現在正在為此而努力。愛倫坡公園已經成為一處歷史古跡，因為愛德格·艾倫·坡（Edgar Allan Poe）曾經居住在那裡。在這裡設立紀念碑應該再合適不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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