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國銀行醜聞：都怪盈利模式？

總部位於美國三藩市的富國銀行公司（Wells Fargo）作為美國最主要的金融服務機構之一，於9月8日爆出醜聞。這一事件不僅令客戶對其信心全失，更可能令整個銀行業的制度遭受質疑。該公司稱，旗下的富國銀行（Wells Fargo Bank）已經同監管機構達成1.85億美元和解費，承認銀行雇員從2011年起通過偽造和操縱虛假客戶帳戶完成銷售目標並賺取傭金。而這一舉動母公司並不知情。《紐約時報》透露，監管機構估計此類帳戶約有200萬個，其中包括150萬個銀行帳戶和56.6萬份信用卡申請。

美國銀行業監管機構消費者金融保護局（CFPB）在一篇博客文章中透露，富國銀行將繳納1億美元罰款，另外的8500萬則繳納給美國貨幣監管官和洛杉磯市檢察官。富國銀行還將繳納另外500萬作為“客戶補救金”。

富國銀行表示本公司對危機的回應極為迅速。“在富國，一旦我們犯錯，我們會開誠佈公，勇於承擔責任，積極採取行動。”銀行在上週四和解達成後發表的一份聲明中如是說。除此之外，公司還向客戶退回了260萬不該收取的費用，開除了至少5300名參與失當行為的員工。

沃頓商學院法律研究與商業道德教授彼得·康蒂·布朗（Peter Conti-Brown）帶我們分析了富國銀行醜聞發生的原因：究其根本還是在於金融服務行業的交叉銷售做法。在這種模式下，銀行會想方設法勸說客戶購買越來越多的產品，從而節省服務費用和其他成本，同時增加利潤。密歇根州立大學經濟學與國際關係學教授麗莎·庫克（Lisa Cook）則擔心，這種盈利模式在銀行業內頗為普遍。其他銀行也可能存在類似的不當行為。對於接下來的事件走向，布朗建議監管機構應從調查結果出發採取進一步行動。而庫克則認為會有大量富國用戶喪失忠誠度，轉向信用社或其他他們認為更加有保障的銀行。

康蒂-布朗和庫克做客SiriusXM channel 111頻道的Wharton Business Radio，就富國銀行醜聞進行探討。 

以下是討論的五大要點。

可能會有更多銀行捲入其中。“並不是只有富國銀行。”庫克說道：“帳戶費是美國銀行盈利模式的重要組成部分。”康蒂-布朗也表示贊同，並表示交叉銷售的做法能夠為銀行帶來其夢寐以求的帳戶服務費收入。“交叉銷售是富國銀行在外界眼中如此成功的原因之一。”與母公司名稱一致的富國銀行旗下資產約為1.9萬億美元。“（銀行）激勵結構也有漏洞。”康蒂-布朗解釋說，如果高層管理者將員工獎金同能否簽約更多現有客戶購買更多產品和服務掛鉤，那麼這種不正常行為就很容易發生。 

循著蛛絲馬跡向上追責：“更高層還有誰應當對此事負責？”康蒂·布朗這樣問道。他還指出，被解雇的員工人數為5,300人，僅占該銀行員工總數的不到2%。這家銀行共有雇員268,000人。“故事才剛剛開始。波及面究竟多廣？”庫克補充說：“目前解雇的都是富國低級別員工。是不是該開除某些高級雇員？” 

亟待強力糾正：“CFPB需要密切追蹤此事。”庫克說：“他們花了5年解決這起（最新的）案子。”她呼籲進行更加嚴格的監管，不僅針對富國銀行，還有整個行業的所有銀行。她指出，CFPB擔心“顧客已經形成慣性”，通常不會注意到自己的帳戶上產生更多費用。“同時，銀行卻從中大賺特賺。所以這是一個大問題。”就目前而言，參議院銀行業委員會計畫定於9月20日舉行聽證會，傳召富國銀行CEO John Stumpf作證。週一，包括麻塞諸塞州參議員Elizabeth Warren在內的幾位參議院民主黨人士還簽署了一封信件，敦促對富國事件採取強硬手段。

失去信任： “作為銀行客戶……我的反應是驚恐。”康蒂-布朗如此描述自己在聽到富國醜聞被發現時的感受。“我從來沒想過是不是該信任這家銀行。我從來沒想過去查一查（銀行帳戶上）奇怪的收費專案。”

庫克指出，富國銀行前幾年就曾因為其它違規行為屢遭處罰。“這對富國銀行來說似乎成了常規做法。”她說。根據《今日美國》的一篇報導，過去8年以來，富國銀行繳納的罰金總額在全球銀行排名第4（100億美元）。 

還有沒有安全的地方？ 庫克預言，很多富國銀行的客戶目前有可能會將業務轉至其它銀行或信用社。“人們開始關注這個問題了。”庫克回憶起2008年金融危機發生時的情形。人們紛紛將存款從大銀行轉到信用社和規模較小的銀行。“目前在非裔美國人中間出現了將帳戶轉到信用社以及黑人開設的銀行的趨勢。”儘管如此，如果信用社恰好與那些大銀行的盈利模式類似，庫克說：“我對信用社也持懷疑態度。”

“將錢挪到別的地方合情合理。”康蒂-布朗說道。如果這種趨勢達到一定規模，“就會極大地影響到富國銀行的業務。”銀行客戶的另一種選擇是使用“純粹的線上銀行”。康蒂-布朗又說，當下很多千禧一代都青睞網路銀行，而較年長的一代人則認為關係銀行仍然很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