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美氣候變化之爭：戰爭還將繼續嗎？

美國總統巴拉克·奧巴馬（Barack Obama）面臨一項艱巨的任務。本周，亞太經濟合作組織（APEC）論壇會議正在北京召開，而奧巴馬要如何爭取到中國的支持，在會議上向氣候變化開戰呢？本月初，聯合國發佈了一份重要的報告，直言不諱地譴責人類活動導致了全球氣候變暖。該報告警告人們，“如果不加以遏制，氣候變化將更加可能給人們和生態系統帶來嚴峻、普遍且不可逆轉的影響。”在這種背景之下，奧巴馬爭取支持的這個問題也就顯得格外重要。儘管中國一直在努力減少溫室氣體的排放，但他們拒絕發達國家對其應付責任的詮釋，而且目前在中國國內也存在對污染的擔憂。

賓夕法尼亞大學（University of Pennsylvania）東亞研究中心（ Center for East Asian Studies）主任、法學和政治學教授雅克·德利勒（Jacques deLisle）說：“中美兩國是最大的溫室氣體排放國，也是世界上最大的兩個經濟體，因而真正的問題是中美兩國是否可以聯手在這個問題上牽起頭來。”休斯頓大學（University of Houston）大氣科學和大氣化學教授巴里·列菲（Barry Lefer）說：“總統必須向中國表述我們的擔憂，而中國也必須承擔起自己的責任。”他所指的是中國的污染跨越太平洋，影響到了加利福尼亞州。在SiriusXM111頻道播出的沃頓知識線上節目《沃頓商業電臺》（Wharton Business Radio）中，兩位專家就氣候問題爭論的利益得失進行了分析。（點擊本文頂部收聽本段節目。）

“人類影響”

列菲發現，在聯合國政府間氣候變化專門委員會最新的報告中，相比此前的研究“更加尖銳和直接地”指出了這個問題，而且強調了人類對氣候系統的影響“相當明顯，而且越來越大”。這點具有重要的意義。一位聯合國新聞發言人表示：“海洋和大氣已經變暖，冰雪的數量已經減少，海平面已經上升，二氧化碳的濃度已經達到了至少是過去80萬年來前所未有的程度。”

在這種前景灰暗的情況下，用德利勒的話來說，中國是“最大的問題”。“中國是世界上溫室氣體排放量最大的國家，其二氧化碳排放量已經超過了美國。”這也進一步強化了奧巴馬就氣候變化問題與中國的習近平主席在APEC會議期間進行談判的重要性。APEC會議是21個太平洋沿岸國家的論壇。德利勒說，作為溫室氣體排放量最大的兩個國家，如果中美兩國在同氣候變化的鬥爭中無法發揮所必需的領導作用，“世界其他國家和地區對這些努力也就不會有太大的興趣。”他同時補充表示，歐洲在這個方面已經“開展了許多工作”，但其影響力有限。

德利勒指出，中國在金磚四國（巴西、俄羅斯、印度和中國）中並沒有面臨太多的同伴壓力。“俄羅斯拒絕談論該問題，而且本身是礦物燃料的出口國。印度在發展道路上落後於中國，所以她提出為什麼自己應該開始限制排放。”他也補充表示，巴西在排放控制上的積極舉措影響力有限。

“走同樣的道路”

德利勒認為，在氣候變化工作上，中國不太可能在立場上做出太多讓步。他說：“過去很長的一段時間裡，中國一直表示，包括溫室氣體在內的中國的許多污染問題都是製造業所造成的，而這些製造出來的產品都是出口到世界其他地方的。所以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應該由我們這些發達國家來買單。”他同時補充表示，中國的理論就是發達國家曾經通過污染來獲得發展，“所以中國應該也有權力走同樣的道路。”

德利勒表示，中國的確也有減少排放的專案，同時計畫開展碳交易，減少經濟對能源的依賴性，並且增加可再生能源的使用，但這些都面臨著巨大的障礙。他補充說：“鑒於中國東南部的暴風雨和北部的乾旱等情況，這個國家在氣候變化面前尤其脆弱，”與此同時，中國發現導致全球變暖的污染物質正讓中國城市的居民們“喘不過氣來”。“即使是中層以下階級也對‘看得見的呼吸’這個笑話頗為氣惱。”

中國有排放總量管制和交易系統（超過排放量的企業可以從他人處購買額度）。德利勒表示，這套系統目前尚處於初期，正在5座城市和2個省份試行，但中國已經開始制訂一些重要的政策，推行法律變革。不過他補充說，中國還必須確定允許的排放水準和定價機制。他指出，推行總量管制和交易系統還可能會遇到腐敗和“人們可能會敷衍了事”等挑戰。

德利勒所指的是當政策改變處於醞釀之中時，只要形式變得明朗，中國人的一種做法就是“提高基準線”。“如果知道最終期限就要到來，你就會提高基準線，然後宣稱那就是起點。”他說，在早幾年，在中國的稅務改革和有關碳氟化合物排放的法律規定上都曾出現過這種情況。

德利勒表示，中國同時也在努力“以最快的速度”提高可替代能源的生產，但無法將規模擴大到一定的程度，能對中國的需求帶來巨大影響。他補充說，該國的可替代能源就是核能、風能和太陽能；並沒有足夠的天然氣儲備。

在列菲看來，美國在排放控制上表現相對要好一些。“我們在提高發電廠的環保性上做出了非常出色的工作，”他說，“從用煤發電到使用天然氣，這種轉變對空氣品質和礦物燃料排放都有積極的影響。”儘管存在這些進步，“但美國目前仍然存在空氣污染，它們對人類的健康有重要的影響，”他補充說，“重點應該放在能源效率和雙贏機會上，讓我們既可以減少對環境的影響，同時又能夠淨化空氣。”

德利勒指出，中國同樣不可能非常認真地對待奧巴馬的意見。他指出，在最近的中期選舉中，美國民主黨全線潰敗，這導致奧巴馬處於相對較弱的地位。列菲總結表示，雖然氣候變化在APEC會議議程上是個熱點，但這場戰役在會議期間不會有太多進展。“政治意願目前不在這個方面，”他說，“遺憾的是，我們將可能最終一事無成。目前的國會對氣候變化不感興趣。所以我們還需要再等待2年的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