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母的收入與孩子的表現：稅收政策真能解決問題麼？

加里森.凱勒爾（Garrison Keillor）的那檔《草原家庭伴侶》（Prairie Home Campanion）廣播節目中的虛擬中西部小鎮憂愁鎮（Lake Wobegone）上，正如很多年輕父母希望的那樣，所有的孩子都在平均水準之上。悲慘的是，現實世界裡，那些出生在低收入家庭的孩子，缺乏外界物質資源來培養他們天生的能力。由沃頓商學院教授亞歷山大·蓋爾伯（Alexander Gelber）與他人共同完成的一項研究發現，稅收政策似乎能解決這些問題，並能給所有人，無論貧富，都帶來好處。

“以往有關最佳稅收政策的研究，都忽略了一個重要問題—父母對孩子的影響，”沃頓商業與公共政策教授亞歷山大·蓋爾伯（Alexander Gelber）指出。他與論文的共同作者哈佛商學院的教授馬修·維茲爾（Matthew Weinzierl），通過對新資料和已有成果的深入研究，發現稅收與孩子能力方面的確相關。

他們在論文《結果平等抑或機會均等：當父母資源決定孩子能力時的最佳稅收政策》中（Equalizing Outcomes vs. Equalizing Opportunities: Optimal Taxation When Children's Abilities Depend on Parents' Resources）羅列資料，證明低收入家庭若獲得更多資金支持，其孩子們在認知能力標準化測試的分數會提升。研究人員會問，這種相關關係該如何影響稅收政策。

論文中指出，主流的理想稅收模型並不完善，認為孩子能力與理想稅收策略無關，或者說兩者關係式外生的。論文嘗試證明當下的稅收理論有漏洞，並提出稅收政策與孩子的能力培養之間是相關的。作者強調，論文核心論點充分考慮到導致個體技能差別的外生因素和內生因素間的互動關係。“我們分析了父母親決策如何影響到孩子的能力，而這些能力又如何影響到孩子們將面對的人生之路。這種互動關係是理想稅收政策的核心因素……”

更深遠的影響

蓋爾伯和維茲爾的研究是建立在已有論據基礎上的，父母的選擇會影響到他們孩子的能力，並能通過認知能力標準化測試度量出來。論文作者採用了1988年至2000年間的2108位母親和3714個孩子的資訊情況，並分析了父母收入水準是如何影響孩子標準化測試結果的。根據他們的發現，論文中建議採用稅收政策影響兒童的能力發展水準。“據我們所知，這篇論文是第一篇論及這一複雜問題並提出政策建議的論文，”作者這樣寫道。

根據研究人員設定的模型，稅收調整會對所有納稅人的孩子產生影響，但程度不同。“配給更多的資源，對低收家庭的孩子的影響會大於高收入家庭” 蓋爾伯說道。簡言之，對於低收入家庭的孩子們來說，更多的可支配收入可以帶來更多的成功機遇。

蓋爾伯強調道，應該從這個角度考慮問題。如果政府隨機地向高收入家庭發放錢款，高收入家庭的孩子的整體表現變化不大。與之相對，如果向低收入家庭隨機派發錢款，將會對這些家庭中的孩子的認知能力產生深遠的影響，這一點正如直覺感受的那樣。

研究人員認為，推廣所得稅抵免（earned income tax credits，縮寫EITC），可將富餘資金轉向低收入家庭。對於特定組別的孩子每增加1000美元的可支配收入，孩子在能力水準國家標準測試中會增加2個百分點。“經濟上意義深遠，”蓋爾伯強調道。“社會福利水準方面的收益相當大。”蓋爾伯指出，有證據證明，聯邦所得稅抵免的增長，對孩子們認知能力的提升作用顯著。對於部分家庭，聯邦所得稅抵免已經高達6000美元。

研究人員提出，社會總體福利是增長的，不會給高收入納稅人帶來同等幅度的負面影響。這是因為社會平均能力水準逐代提升。理想稅收政策將能培養出技能更高的勞動力。論文中指出，下一代的福利淨增長水準，將超過永久可支配收入1%的增長水準。

現實情況

蓋爾伯還強調，儘管研究指明了稅收政策改革的出路，但仍需後續更多研究，以便提出更可靠的方案。“我們現在討論的離現實生活中的政策制定還有一段距離，”蓋爾伯指出。需要重點說明的是，家庭增加的家庭收入與其孩子表現間的關係尚缺資料支援。同樣，政策對孩子成年工作的收入的影響方面，也缺乏資料支援。

“我們最感興趣的是，常規稅收政策與考慮到父母對孩子代際影響的稅收政策間的抽象比較，”蓋爾伯說道。其他條件相同的情況下，降低窮人的邊際稅收負擔比對富人實行同樣的優惠，意義更大。

即便在理論界，上述理論也頗具政治爭議性。焦躁不安的選民們更喜歡減稅，而不是更多的轉移支付—即降低貧困家庭的邊際稅收。但是，蓋爾伯對前景持積極態度。他認為，即便在當前的氛圍下，變革總會發生的。他指出，過去三十年裡，共和、民主兩黨的總統都加大所得稅抵免的轉移支付的力度，將資金投入到中低收入家庭。

“我們的確看到了雙贏的局面，”蓋爾伯說道。理想的稅收政策比當前的稅收政策，更能幫助那些來自低勞動技能、低收入家庭的孩子們爬上更高的勞動技能臺階。“這一代中的高勞動熟練程度人群也將因此獲益，因為隨著下一代勞動者的效率和公平方面的收益，會提高這一代的福利現值，”研究者在論文中著重指出。無論貧富，人們都將從能顧及到父母收入會影響孩子能力的政策中獲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