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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地危機:我們該走向哪里?

上個月發生在海地的地震給當地帶來的死亡人數和破壞程度超乎人們想像,這場地震提醒人們,災難通常是不可預見的,因而防不勝防。但是,具有諷刺意義的是,差不多就在兩年前,科學家們提出警告,海地將遭遇一場嚴重的地震災害。但是海地政府缺乏跟進報告所需的資源,由此引發了一個問題:世界任何一個國家或地區,無論貧窮或是富裕,能否採取有意義的措施來防範各種災難造成的破壞,從地震和颶風乃至恐怖襲擊以及大範圍傳播的傳染性疾病?為此,沃頓知識線上特別邀請了新書《從災難中學習:響應和應對戰略》(Learning from Catastrophes: Strategies for Reaction and Response)的作者霍華德·昆路德(Howard Kunreuther)教授及邁克爾·尤西姆(Michael Useem)教授,還有莫里斯·柯恩(Morris A. Cohen)教授來共同討論海地局勢以及應對此類危機時存在的挑戰。


以下是經過編輯的訪談內容:


沃頓知識線上:謝謝各位參加這次討論。


霍華德教授,請您先談談吧。正如我所說的,早在兩年前,科學家們就預測這個地區將發生地震,但是海地政府未能對此警告採取行動。假如他們能夠應對,他們會採取哪些措施?


昆路德:這個問題問的好。我認為,正如你所說的,海地目前的局勢主要就是貧窮。因此,這次海地大地震帶來的重要問題之一就是:如果當初要準備,應當作何準備?那裏的房屋設計簡陋。要想設計品質好的房屋,就需要大量資金和資源。在沒有其他國家提供大量援助的情況下,海地要想做好抗災準備難如登天。


沃頓知識線上:麥克,您認為呢?


尤西姆:我想要補充的是,有些重大問題並未在人們的思想意識中佔據重要位置,比如各種災難、颶風、地震、海嘯、以及有時被稱為“百年一遇”的罕見事件。這些事件亦未被立法機構列入本年度的預算之內。我們知道,這類事件是存在的,我們有預測為證。但是,最大的一個挑戰在於,如何能夠更好地將我們對那些後果嚴重、但是發生機率較低的事件轉變成我們現在的實際行動。[]海地[而言],這個國家資源短缺,即使他們更加清楚地知道[地震預警],即使他們擁有額外的資源,干預的時間點卻是不可行的。  但是,即便是在考慮了資源分配以便採取改善住房、加固學校建築等措施之前,重要的是,我們必須尋求方法來幫助立法機構和行政部門的人員來更好地進行準備和計畫,讓他們知道如何去思考這些發生機率低、但是後果極為嚴重的事件。


沃頓知識線上:莫里斯,在這種形勢下,救災工作面對的供應鏈挑戰是什麼?在以前的海嘯災難中,我們有沒有汲取什麼經驗教訓是可以用來幫助海地的?


柯恩:不幸的是,在慘劇發生之後,我們發現最大的瓶頸問題甚至根本不是資源短缺的問題,而是物流問題。飲用水和食物都很充足。但就是無法運送到最需要的地方去。這是一個相當複雜的供應鏈問題,這同海嘯災難時的情況如出一轍。我們在自然災害中也見過類似情況。這是全球公認的問題,人們也在想方設法地去制訂更好的應對辦法、更好的資源部署 優先部署。這是具有諷刺性的。這些都是百年一遇的事件,有的甚至是兩百年一遇,因此我們事先無法預測。但是這些事件肯定會發生,我們必須做到未雨綢繆。


我們不知道這些事件會在何時何地發生,但是我們必須提前部署資源。我認為這個問題非常重要。將適當的資源和程式落實到位 即使在更加先進或發達的環境下 也將是一個巨大的挑戰。海地的情況十分複雜,因為在這一點上,這個環境已經受到了破壞。所以,遺憾的是,隨著時間的流逝,要及時地把資源運送到最需要的地方,這些挑戰將變得愈加困難。


沃頓知識線上:在揭示災難的嚴重程度,以及鼓勵人們使用Twitter和其他社會媒體來進行救災捐款方面,媒體發揮了怎樣的作用?


昆路德:我認為媒體在此總是起著非常重要的作用。就海地事件而言,所有的人都表現出了極大的同情其他國家怎樣我不能說,美國毫無疑問就是這樣的。在影響人們思考方面,奧巴馬政府起到了很有創造性及非常重要的領導角色。根據麥克和莫里斯的評論,我們必須應當對這種短視進行反思。人們現在都願意出錢出力。私營部門和政府更是有機會提供大額捐款。現在他們已經有所行動了。


但是,如果在未來數周內,此種情形並未[在很大程度上]發生的話,那就會出現另一個危機,我們就會象淡忘海嘯和其他問題那樣將海地遺忘。問題就是,如何先度過當前的難關,但同時也要儘量獲得大筆捐款來進行長期規劃,以便讓海地能夠真正地進行變革。我認為這是一個挑戰,但也是一個巨大的機遇。


關於貧窮問題以及應對方法,大衛·布魯克斯曾經寫過一篇很有意思的文章。我們所做的必須能夠真正地立足長遠。媒體在此可以發揮重要的作用。但是,在三、四個星期之後,要想讓媒體仍然關注此事將是極為困難的至少從以往的經驗得知是如此。


沃頓知識線上:下一個問題。公眾注意力的持續時間很短,莫里斯和麥克對此有何見解?很顯然,海地這樣的國家需要長期關注和思考。既然全世界都在關注這些挑戰,那麼海地人民的生活是否真的會好起來?又或者,這只是一廂情願的想法?


柯恩:上週末的《華爾街日報》刊登過一篇有趣的文章,講的是過去三百年間發生在里斯本、三藩市等城市的重大災難,災難使這些城市獲得新生並[湧入了]大量投資。但是這種情況似乎不太會在海地發生。長期以來,海地一直是全世界的老大難問題。這種態度會因這場災難而發生重大改變嗎?即便有了Twitter,與其他災難相比,給海地的捐款也遠沒有那麼多。跟所需要的相比,現在的捐款數額實在是微不足道。媒體正在引起我們的關注,但是所需要的回應要比實際多得多,差距非常之大。


尤西姆:這場災難規模巨大。我們必須提醒自己,數百萬人直接受到地震影響,死亡人數將上升到至少10多萬人。話雖如此,但在近年來,我們也經歷了一些類似規模的災難事件。例如2008年發生在中國的地震,估計大約有7萬人在地震中喪生。回顧200412月的海嘯,死亡人數估計有28萬人左右或更多。卡特裏娜颶風奪走了1,300人的生命,但是150萬人得以疏散,我們知道,巨大災難帶來的嚴重後果更是一直延續至今。我們對媒體記者和隨同人員採取的行動非常感激,因為他們現在都在冒著極大的危險 人身危險,他們是為了儘量讓我們瞭解太子港目前的真實情況,在一堆碎石瓦礫之下,仍然有一些生命需要救援。不斷湧入的救災資金以及媒體帶來的各方支持都是相當可觀的。


但正如我的兩位同事所暗示的,我們往往是過眼就忘。這不是媒體的問題。這是組織領導者的一個普遍問題 那些在競選部門工作的人員、美國國際開發署的負責人、世界銀行、聯合國機構等。在度過眼前的危機之後,至少在應急服務方面,我們可以退一步並自問,作為記者、老師、組織領導者,我們可以做些什麼,在國際範圍針對切實存在的各類災難作好準備,這將是很有幫助的。剛才莫里斯說得很好:我們不知道什麼時候會發生這樣的地震,但是我們知道這是早晚的事。關於這類發生機率低、後果極為嚴重的事件,我們有一長串清單,我認為我們都應當更好地進行思考和作好準備。


沃頓知識線上:如果我們對媒體進行深入瞭解,包括TwitterFacebook在內的社會媒體,我們現在會發現一件令人感到震驚的事,在以前的災難中,紅十字會通過社會媒體募集的捐款為300萬美元左右,而這次,在地震發生後幾天內就募集到了2,000萬美元 多數是通過官方消息發佈的。我們都聽說過“群體智慧”的概念,現在讓我們來談談“群體利他主義”,以及從中體現出來的媒體發生的變化。


昆路德:讓我重申一下莫里斯剛才提到的部分問題,他指出,[<SPAN lang=ZH-TW style="FONT-SIZE: 10pt; FO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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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地危機:我們該走向哪里?." China Knowledge@Wharton. The Wharton School, University of Pennsylvania, [03 二月, 2010]. Web. [26 April, 2024] <http://www.knowledgeatwharton.com.cn/zh-hant/article/23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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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地危機:我們該走向哪里?. China Knowledge@Wharton (2010, 二月 03). Retrieved from http://www.knowledgeatwharton.com.cn/zh-hant/article/23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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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地危機:我們該走向哪里?" China Knowledge@Wharton, [二月 03, 20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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